♘ 2008年前存稿
♘ 鳴盟十月祭賀文
關鍵字使用：破碎的半片CD、零分考卷、被咬過的蘋果核、習題集、烤焦的吐司、大吉嶺紅茶
1.
破碎的半片CD在他眼前閃閃發亮，他恍以為那是天上碎下的星子，一時間竟看得傻了。回過神才想起，自己是該拿個掃把什麼之類掃一掃以免自己割傷。
說是這樣其實也不盡然，因為折掉CD片的自己其實手掌已緩緩滴下血珠，還有一些碎片殘留在手上不肯離開。
拔掉了手上的碎片，傷口並沒多深。把藥隨便擦了擦，OK繃隨意貼貼──只要不要影響自己辦事就好的程度──他把碎片一把掃掉，丟進垃圾半滿的垃圾桶裡，也不顧垃圾袋是否會被碎片刺破，不過也可能是他根本沒想到。
零分考卷！？有沒有搞錯！！那怎麼可能是我的！
似乎很滿意自己傾倒方式地看了那垃圾桶一眼，他把視線轉回桌上仍然折射虹光、半片又少了點的CD，心想還好是空白片所以沒什麼損失，雖然浪費了點……
……又瞪向電腦螢幕上的MSN視窗。
──哪啊，難不成這龍飛鳳舞的漩渦鳴人四個大字不是你寫的？
……靠！死佐助誰准你把它當成頭像貼著的！！
他非常肯定自己看見那螢幕後面，有個帶著標準欠揍譏諷式微笑的黑髮少年拿著那張考卷對他晃呀晃的，而他也豪不客氣地就這樣對著螢幕行了個中指禮，儘管那個黑髮少年實質上根本接受不到。
那絕對是個失策！自己怎麼會把考卷忘了放在他家還被他看到！
他前幾天都有按照規矩做事，紅綠燈好好過沒闖馬路，公車上遇見老人家也會乖乖讓位，天殺的他是做什麼事惹到老天爺了要這麼玩弄他！
「痛……！」
被OK繃貼著的傷口因為他使力握拳微微滲出了血，渲染在呈咖啡色的紗布上。
無視那個算是挺痛的傷口，扔掉一旁被咬過的蘋果核──噢噢他還記得是剛剛跟佐助抬槓的時候嗑掉的──他一生氣把視窗擺著在那邊發爛，連回也不回一下，雖然對那個黑髮少年來說極可能一點殺傷力也沒有。
帶著不甘願的心情，他隨手抓起一旁的習題集，上頭密密麻麻的數字卻完全像個外星語言在他面前扭動，才看了一眼就令他頭痛不已。
不行不行不行啊啊啊──就是什麼都看不懂啊！！
依照這樣下張考卷一定要再拿鴨蛋了！他的生日就快到了他可不想留校加強啊啊！
問題是問誰教好像都很奇怪，最勝任的鹿丸一定會說好麻煩他不幹！
他才正煩惱著、腦海掃過一張張熟識的臉，還沒關掉的電腦又傳來一聲”叮！”提醒他又有訊息傳來。
笨蛋吊車尾，在煩惱啊？
怒火馬上冒上來了。
還不你害的！！
又不是我考的，怎麼害你？
你……！！死佐助臭佐助，不要以為你分數高有啥了不起！！
是挺了不起的啊，總比某個老是吊車尾的好。
他手一抬就要往電腦上砸去，千忍萬忍好不容易才讓自己的拳頭落到一旁的抱枕上，在同時還不停地想：不行不行電腦是無辜的絕對不可以打……
如果你求我，我可以勉為其難考慮看看要不要教你。
天殺的誰要求他啊啊啊啊啊──！！
怎麼這男的到現在還是一樣欠揍！！
他總覺得自己額角青筋暴凸，有種突破肌膚的趨勢。
不過不管怎樣，他都非常無奈的、不論想不想去都一定要去佐助家一趟，把那張慘不忍睹的考卷給拿回來好好給他訂正一番，不然隔天上課的時候鐵定會被那個雖然溫柔但是生氣起來也很可怕的老師給罵得臭頭。
嗯，他個人還不想惹怒那位他其實挺喜歡的老師，尤其目前這還事關他生日的免費拉麵。
2.
「喔，來拿考卷啊。」
看著站在門口帶著一臉嘲笑表情的黑髮少年，他實在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說話了。
雖然說他本來就不怎麼懂得禮數，但不能在人家家裡把主人揍到送醫院他也是知道的──雖然揍不揍得到還有待商榷。
回想起來他到底為什麼會把考卷扔在佐助家呢？
那時他啣著一片烤焦的吐司和佐助走在同一條路上，其實是要去佐助家討論一些課業上的事情……絕對不是他要問他問題喔！他只是跟他討論一點報告之類的事而已！天知道為什麼老師每次都把他們分一組，說什麼「因為你是吊車尾的而佐助是榜首。如果是佐助鐵定不會被你影響，這樣才不會害到別人……」
什麼害到別人啊！他漩渦鳴人是很優秀的耶！！
回到正題，那時他啣著一片烤焦的吐司和佐助走在同一條路上……佐助正嘲笑他日夜顛倒過，早餐到現在還在吃……他恍恍惚惚沒聽清，思緒還纏繞在早上那悲慘的一張數學考卷，害他被老師唸完之後又被罰，根本沒時間吃他可愛的早餐，結果還等到回家才能吃……哇嘎！尤其是放學了之後還要去據說就是榜首的、跟他同組的、他卻只覺得那是個混蛋的人的家裡討論作業！
正自嘆可憐，佐助家就到了。
事實上招呼他進家裡的佐助也沒指望他能想到什麼主意，更何況他還心繫早上的數學考卷，原本就很笨的腦袋更不靈光是一定的，所以佐助並沒有管他做什麼自己就開了電腦打起報告來了。
他看看自己也沒啥事可做，就把那張考卷從其實不重的書包裡抽出來，皺巴巴的感覺令他不耐煩，一面想著不要像以前一樣寫寫就破啊，一面撫平。
佐助瞄了他一眼也沒多管，不過非常難忽略那張考卷上莫名的水漬，所以轉過頭之後佐助其實還是抽了一下，心想待會要怎麼清理桌子才不會留有那腦殘傢伙的噁心產物。
訂正沒多久他又昏死在桌上，睡了多久他沒注意，不過後來是被佐助踹醒的他可以非常肯定。甩掉不知哪時候披在身上的外套，他正準備回擊的時候──佐助正用很冷的眼神看他，一手比著那張他睡覺的桌子。
他緩緩順著佐助的手看過去……
他可以聽到自己吞口水的聲音……
──歐買尬！！一攤口水在桌子上面攀爬！
『哈……哈哈……』本來要揍人的手轉移到自己頭上，他尷尬地乾笑著。
佐助用眼神比了比浴室，他明瞭地馬上衝去浴室取了抹布順便摸了罐清潔劑來擦。
什麼？你說他怎麼那麼好心？那還不是因為他知道佐助有多潔癖！這點是不能拿來開玩笑滴！！
他拿著抹布衝到桌前，一手扒掉不知為何這次完全沒沾到口水的考卷……對了！被他拍到不知哪裡去了！所以在他認命地擦完桌子（第一次擦乾了還再用清潔劑擦一次……直到擦完花了不算短的時間= =）之後，看不到考卷蹤影的他根本就忘了這檔事！！
難怪會忘記帶回家！
再度進了佐助家家門，他看見上次的那張桌子上有張飄飄欲飛的考卷，上面還畫著大大紅色的「０」，看那筆觸可以完全感受到著筆人的怒氣。
他突然覺得視力太好也不是一件好事。
佐助那句：「如果你求我我就教你」，莫名奇妙又跑進他腦子裡。
啊啊不行了……如果不求佐助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他還想跟伊魯卡老師好好去一樂慶生的……雖然遲了一天……
「那個……佐、佐助，那個、數、數學、啊……」
視線漂移著，反正只要不是名為「佐助」的東西就可以看……不過雖然見不到那人的表情，他還是直覺感到那人似乎憋笑得很開心……
嗎啦他到底是為什麼要來求他！明明今天就是自己生日為什麼他還非得要幹這種苦差事啊！！
「……嗯？」忍笑的聲音有點明顯喔，佐助同學。
「這、這個……就、就是那個……數、數學啊……」臉的溫度燒到非常地不自然，「麻煩你教我！！……啊，不是我不會喔！我只是有點不清楚而已！！」
知道見好就收的佐助同學自然是沒再為難他了，只是雲淡風輕帶點笑意地說：「喔──如果你這麼需要的話，笨蛋吊車尾，我可以勉為其難地教你。」
3.
「咦耶！！！？」
不可能吧！！他及格耶耶！！
拿到考卷的鳴人看著六十出頭的數字突然覺得很不可思議，像是看到什麼外星生物一樣，直可去報什麼驚奇大發現上頭條。
「喔喔，鳴人，有進步喔！這樣吧，老師請你吃一樂！還可以慶祝生日。」
頓時間他開心了。
「好啊！伊魯卡老師就這麼說定囉！」
若要說那是誰的功勞他是絕對不會承認的！
但是不得不承認那時候教他算數的佐助是有點帥啦……不！不是有點！是絕對比米粒還小的程度！！
那時桌上的大吉嶺紅茶他還記得清楚，佐助拿了兩個杯子分了還警告他不准打翻，紅紅的色澤讓他走神了一陣，想到的不知道是佐助手上常拿的番茄，還是他考卷上可怕的血流成河，亦或是那個他技巧不好其實沒丟進垃圾桶的蘋果核。
佐助教了幾題之後他忽然突發奇想，於是就順著心裡想的把佐助的臉框進紅紅的水杯裡，然後嘲笑他的臉有多奇怪多變形，也藉此否認掉好幾次自己看他看到呆掉的情形。
佐助看見他這樣只是放下筆，冷冷地問他：你到底還要不要學？
學！當然要學！
於是他放下水杯繼續跟瞌睡蟲、呃不，跟數字搏鬥著。
他不否認有佐助陪著他學得快多也不知道為什麼安心多了，那種獨自一人有的毛躁感消失無蹤。
直到佐助宣佈休息而他嘆了一大口氣後，佐助問起他的手是怎麼個一回事，他才分神想起桌上那片只剩下一半少一點點的CD他還沒丟掉。
他支支吾吾本來不打算跟佐助提這個，但在佐助的要脅之下，他還是難得乖乖說了，順便再罵佐助一句。
佐助淡淡罵了他一聲白痴，取出桌下的醫藥箱，又把他亂貼的OK繃拆掉再換個比較大的，這樣也算是換了新的藥。
痛痛痛──痛啊！
白痴，你自作自受。
什麼！還不都你害的！！
……白痴。
你說誰啊！
誰應話就誰。
臭佐助！！
喂，你到底還要不要學？
什麼！是你說休息的耶！
我心情不好你就甭學了。
哇啊！好啦好啦！！那我們趕快開始……
其實佐助藥擦得很輕柔，他有隱約那麼感覺到，只差沒呼氣吹傷口了的那種感覺。
數學考卷上的五題終於都做完的時候，他大呼一口氣：總算是做完了啊！
才這麼一說就有雷聲下來了，隨之而來的滂沱大雨有點讓他傻眼。
今天就住下來吧。佐助看著窗外這麼說。
啥！？不用了，我跟你借把傘回去……
借傘？你？免談。
喂、你──
……反正你家也沒人不是。
啊……。
他看不清佐助的表情。
他就這樣住了下來，在雷聲轟隆雨聲淅瀝的夜晚。
吶，睡覺了。
佐助從寬廣的家裡清出了一間客房，帶著他進去之後，用不是很自然的音調說著。
他在跟伊魯卡老師吃完拉麵後，把那張充滿佐助筆跡的零分考卷以及今天才拿到的考卷，一起放進了他象徵珍惜的盒子裡，小心翼翼。
吶吶，在我躺上床之後，我可沒漏聽你那句生日快樂喔，佐助。
FIN.
人間何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