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網球王子_塚龍】玻璃玫瑰

♘ 2008年前存稿
♘ 百題五之36 /感謝命題:風尋

「有興趣的同學可以到我這裡看一些相關資料。好,下課。」

這是到台灣後的第三個月。

有很多事情他到現在都還是不懂,例如教授跟學生的互動等等,即使在這環境也不短的時間了,他仍不能理解以及適應。

就連課程也頗怪的,玻璃玫瑰……?

坐在離講台不遠的位置上,附近幾位同學有去找教授,但他沒有一起跟去。看著教授與學生聊的起勁,他納悶很久的事情又浮現心頭:教授能跟學生聊的起來,還很開心……?

呃、至少他身邊就有一位不行吧。

「越前。」

「有事嗎?」抬頭,心裡有些訝異。真是說曹操曹操就到呢。

「你沒修我的課吧?」挑眉,指指手裡的講課教材,後面那群學生一陣爆笑,卻也不知道是在笑誰?越前瞥瞥右腕上的錶,發現自己居然出神到下一堂課,不禁有點無奈。來到台灣上大學三個月,他這樣不知道已經多久了,這班的學生大概都認識他了吧。

「是沒修,」收收桌上的筆記跟上課用品,連正眼都不看那令人厭惡的嘴臉,提起背包緩步走向門口,學生們都安靜了下來。「……也不屑修。」

同樣的戲碼不斷上演,剛開始大家也很配合戲劇化的反應,包括噓聲、怪叫聲、責備的眼神,整個場面可以說是雞飛狗跳……可是今天卻只有同一個動作──拿起教授交代要看的書,開始抄裡面的內容。

儘管風暴的源頭走出教室,但風暴仍在室內不停打轉。

青筋漸漸浮現在教授額際,但滿室只有振筆疾書的沙沙聲,找不到任何可以出氣的藉口。緩緩擠出一抹稱不上笑容的微笑,細小的聲音從齒縫間鑽出:「我有說要抄嗎?既然這麼喜歡寫字,那就把整本書抄完!」

突來的慘叫聲雖不至震耳欲聾,卻也夠震撼人心了。

隨意走在校園的走道上,越前在一處草地坐下。

今天他上完上午這堂就沒課了……

當然是故意留一天空閒,也還好那教授的課一向輕鬆,只是下一堂的太過令人厭惡,雖然他對玩弄教授也有一點點樂在其中……欸,真的就只有一點!

大概不用等太久吧……在樹下,他想。中午的太陽不知跑哪休息去了,剩下風仍不倦怠地掃著空氣,越前琥珀色的大眼眨眨,蔚藍的天空映進琥珀看來卻像深邃的黑。

玻璃玫瑰啊……

玫瑰本來已易碎,如果是玻璃,更禁不起摔吧……脆弱堅強美麗自信,都足以形容玫瑰,加上玻璃卻又是什麼意思……?

是想超越自然的愚蠢人類的作為……?

他把想法雜亂的寫在紙上。雖然這堂課輕鬆,教的東西看似簡單,深入去想卻十分繁複,他很佩服也很尊敬這位教授。

「在寫什麼?」

「筆記,打發時間。」在熟人面前他還是習慣講日文。雖然日文與中文相去不遠,但他在日本生活的那一段光輝時間,令他異常喜歡日文。折起手中的紙,卻被對方給止住。

「玻璃玫瑰……那位教授?」思索了一會,確定唯一可能會教這種東西的人,微微頷首。「醉翁之意不在酒,很合他的作風。」

「認識?」

「嗯,我也有修他的課。」

「哦。」越前收起白紙,並從背包裡拿出一罐熟悉的葡萄芬達和一罐微溫的純黑咖啡,遞給手塚後者後拉開自己手上鋁罐的拉環,逕自啜飲起來。另一個開罐聲在耳際響起,兩人又沉默了會。

幾隻麻雀在不遠處跳躍,低頭啄食人們遺留下來的食物碎屑。樹上鳥兒啁啾,也有不少不知何處傳來的蟬鳴,嘶嘶響著……

跟手塚在一起的時間總是平靜安詳,即使是當初在日本網壇也是……不管比賽多麼激烈,對手多強,只要他在身旁,就能感到一股穩定淳厚的力量在背後支持自己堅持下去,就像酒的後勁,那是一點一點累積、時間越久便越強勁的。那次和日吉的比賽他首次發現到這感覺,而心裡的平靜與那力量成了其妙的正比。一般來說力量是給人衝勁、豁出去的勇氣,但他卻是從中得到冷靜安心。

這就是部長的特色吧。他想。

原本好勝自傲的他,在混亂場合下就能保持絕對的信心與冷靜,再加上這股力量更是如虎添翼,幾近無堅不摧。

親情友情愛情,都是種玻璃玫瑰吧,而或許他對於部長來說,便是這樣的一個易碎品……

一不小心就煙消雲散或許是所的感情的特點,但他卻相信其中也有變數,就如同以前他推翻乾的數據,深切相信人有著無限可能一般。

「吶,部長……」搖搖還盛著一些糖水的罐子,越前對手塚眨眨眼,「你會覺得,我是一朵玻璃玫瑰嗎?」

手塚停下喝咖啡的動作,表情自然的像是早料到對方會這麼問。「會,也不會。」

你的自傲像玫瑰,美麗從深處散發出來,也在同時伸出尖銳的刺保護脆弱的自己;你的心像玻璃,用漠視一切來掩飾自己的在乎……但你卻不像玻璃玫瑰,你自然純樸而非人工,需要人陪而不是無謂的讚美,也不像玻璃玫瑰落地後碎的體無完膚。你會站起來,帶著傷口再次上路,而受傷後的你也只是把背挺的更直、頭昂的更高,強烈的自尊心不容許你任何一點點退縮。

這就是,我所喜歡的你……

「哼……反正不管如何,部長跟這個一定完全扯不上關係。」越前往右邊挪了挪,讓頭能剛剛好靠在手塚肩上。「……還差的遠呢。」

其實相處了不短的時間,越前當然知道在他眼裡這個似乎對任何事都可以不為所動的男人,也有脆弱的時候,只是那時間非常短,不需任何關心照顧也可以回復到最佳狀態。

例子?就說說那次手傷的事吧。

跟冰帝對戰的時候,他的視線從來就沒離開過手塚,所以自然也看到了那瞬間出現在一抹深邃裡的慌張不安,只是下一秒想再確認時,那黯然神色早已消弭於無形,連影子也找不著。

但是他非常確定,那瞬間手塚確實極度懼怕過。

害怕自己的手傷,害怕自己造成士氣低落,害怕自己讓大家失望,害怕自己沒有辦法帶領青學打進全國大賽……

……更害怕,曾經的諾言必須毀約。

雖然越前沒見過手塚跟大和學長間的相處情形,但他知道,基於熱愛青學網球部的理由,不管他與大和學長有沒有過約定,也會一肩擔下領導者的身分,只因為他對這愛的極深、極深。

那種愛,強烈清晰而不可取代。即使現在那段歲月已然過去,那片土地已不在腳下,那熟悉的人群也已不在身邊……但一切一切都仍深深烙印在心頭。

於是,那場比賽手塚不似平日的冷靜,展現出心底深埋的熱情。

「……走吧。」

「嗯。」

玻璃玫瑰……嗎……

其實,也可以是強化玻璃吧?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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